小清河沿岸,刚刚补充的救生圈又丢了一个。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记者　李培乐　摄

　　□记者　李培乐

　　22日,本报报道了一名女子掉入小清河幸运获救一事；该女子能够获救,河边的救生圈起到了重要作用,与她相比,另外一些落水溺亡者就没那么幸运了。

　　说起小清河,济南人都很熟悉。可以说,与作为“城市名片”的一面相比,小清河还有令人悲伤和无奈的一面,那就是,因为很长一段流经市区,这条河中经常出现尸体,这些死者,有的是游泳溺亡,有的是自杀,还有的是失足落水。

　　小清河河段共有7个消防中队执行救援任务,2014年以来,在消防参与的救援行动中,共有35人溺亡小清河,如果算上消防没有参与救援的,数字很可能还会增加。

　　如此触目惊心的数字,让市民开始质疑,小清河溺亡事故频发,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。

　　为何岸边很多地方没护栏

　　很多细心的市民反映,小清河南岸不少地方没有护栏。记者实地探访发现,这种情况确实存在,往往没有护栏的地方都有很大的斜坡,斜坡上虽然有绿化带,但靠近岸墙的位置还是被不自觉的市民踩出了一条通道,通道紧挨着直上直下的岸墙。

　　那么,小清河沿岸究竟有多少护栏呢?记者从济南滨河新区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获悉,作为市委市政府确定的重大民生工程,小清河综合治理工程西起槐荫区睦里庄闸,东至济青高速公路桥,全长31公里,其中,安装沿河防护栏杆26.1公里。

　　如果31公里的河道全部安装护栏,两岸就需要62公里,也就是说,还有30多公里河岸是没有护栏的。那么,这些河段为何不安装护栏呢?

　　回应　不准进入所以不用安装护栏

　　据滨河集团办公室主任徐峰介绍,小清河南岸一些地方没有护栏,完全是按照规划来的,设计方也是这样设计的。当初的规划就是,岸边全是景观绿化带和草皮的河段,按照规定是不允许人员进入的,所以不用安装护栏。他强调,其实这些绿化带就起到了隔离作用,而且也有警示牌。

　　办公室工作人员伏先生则称,小清河是济南城区唯一的排洪出境河道,承担着重要的防汛排洪任务,从安全角度考虑,小清河原则上并没有建设亲水平台,只是为了满足观光游览的需要,才在建设时修建了多处广场、游步路和木栈道等。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,“不允许人员进入”的规定和警示牌并没有挡住游人的脚步。23日下午,记者沿着东环码头往西,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在没有护栏的岸边游玩。

　　另外,还有人质疑铁质护栏空隙太大,滨河集团回应称,这也是按规划来的,不能随便更改,如果改得太密实,可能会影响景观效果。

　　岸壁直上直下坠河咋逃生

　　小清河综合治理完成后,多次溺亡事故都指向了小清河的岸壁。有市民指出,南方很多市内河道都修成了斜坡,小清河的岸壁却是直上直下,高达两三米,而且修得非常光滑。

　　22日上午,记者来到板桥广场附近的小清河,发现两岸都是直上直下的岸墙,由于施工设计的问题,这里的岸墙非常光滑,掉下去的人,很难在岸墙上找到借力的地方。

　　回应　要给南水北调暗渠预留空间

　　对此,徐峰称,国内的河道基本都是这种设计,大部分都是直上直下。小清河下游按照园林景观设计的河段岸边有缓坡,其他都是这种直上直下的河岸。

　　伏先生则表示,岸墙直上直下其实是无奈的选择,必须这样,因为穿过济南的南水北调河借道小清河,小清河河道要是修成斜坡,南水北调暗渠就没有空间。因此,小清河的岸墙直上直下,也是为了给南水北调暗渠预留空间。

　　为什么不全线配备救生圈

　　前述坠河女子能够得救,救生圈起到了很大作用。有市民指出,如果有救生圈,发现有人落水之后,只要先将救生圈扔下去,就能保证落水者不沉入水底,为消防赶来救援赢得时间；既然如此,如果小清河沿岸全线配备救生圈,是不是可以避免很多悲剧呢?

　　据了解,小清河通航之后,几乎每个码头上都配备了救生圈。然而,记者23日沿河探访发现,很多码头的救生圈都是缺失的。

　　回应　救生圈再多也挡不住“黑手”

　　据滨河集团资产运营部工作人员苗女士介绍,他们在小清河各个码头都配备了救生圈,这些救生圈基本都是泡沫材质,可还是挡不住“黑手”,他们只能随时补充丢失的救生圈,最近又刚刚补充了19个。

　　苗女士称,2010年以来,他们每年都要花费600多万元聘请专业安保人员200余人沿着河岸进行巡视检查,可仍然挡不住对救生圈的偷盗,2014年以来,他们已经补了200多个救生圈。

　　说起为何不全线配备救生圈,苗女士称,当初在码头上配备救生圈,主要是考虑到游船上的游客,救援其实并不属于他们的业务范围,目前只是配合有关方面实施救援。

　　“如果要配,配多少?多远配一个?费用咋办?这些问题都需要解决。另外,如果在本来不允许进入的地方配备救生圈,是不是鼓励市民进入这块区域?”一名工作人员说。

　　为何没有专业水上救援队

　　小清河水深,而且岸墙直上直下,一些河段又没有护栏,这让救援成为难题。目前,打捞救援主要由公安民警和消防官兵完成,公安民警虽然能够第一时间接到消息,但他们并没有专业设备,救援往往力不从心。

　　记者采访中了解到,天桥警方有一艘小艇平常就放在河道里,但是并没有专门的驾驶人员；不过,遇到需要救援的情况,这条船也可以派上用场。

　　既然如此,为何不成立专门的水上救援队呢?

　　回应　救落水市民不归滨河集团管

　　滨河集团强调,他们是小清河综合治理的承建方,改造完成之后,本来是要移交给相关部门的,但直到现在也没有移交,虽然开过协调会,但实际还是滨河集团在管理。

　　另据介绍,滨河集团在东环码头有一艘快艇,专门用于应急,如果发生问题,基本上十分钟可以赶过去。

　　伏先生说,其实游船也都配备了对讲机,可以随时支援,他们为此专门聘请了专业的船员,证件都是齐全的。快艇救援主要针对乘船游客,遇到落水市民需要救援他们也会积极配合,不过,救人并不归他们管。

　　消除隐患采取了哪些行动

　　按照滨河集团相关负责人的说法,小清河的管理目前存在权责不清等问题。尽管如此,小清河屡现尸体是事实,毕竟生命为大,在消除安全隐患方面,目前能够做些什么呢?

　　针对小清河存在的诸多安全隐患,有市民提出了在河沿岸设置台阶、在河里布置安全绳等建议。对于市民的建议,滨河集团有没有采取相应的行动呢?

　　回应　已实验设置钢质爬梯和缓坡

　　随着坠河溺亡事故的不断出现,滨河集团资产运营部也在实验一些办法。在板桥广场附近,记者看到了一个爬梯,苗女士称,这种常见于游泳池的爬梯,由于长期暴露在外,还有一部分在水里,对材料要求较高,因此是用包心钢制作的,“一个费用就一两千元”。

　　同时,板桥广场附近还建了一个缓坡。苗女士说,有了这个缓坡,市民一旦落水,可以从缓坡上岸。

　　不过,苗女士表示,这些尝试能否推广,现在还没有下文,“目前还不好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