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争岁月：骑自行车到聊城找党 参与指挥收复阳谷县城

再回聊城：要吃家乡饭，参观光岳楼，要讲解员说聊城话

万里与聊城的不解情缘

1995年9月26日，万里参观范筑先纪念馆。

　　7月15日12时55分，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委员长万里在北京逝世，享年99岁。消息一出，各大报刊和网络纷纷刊载万里生前的事迹和功勋，“冀鲁豫三大才子之一”“实干家”“改革开放先锋”“改革闯将”等称号和评价如疾风骤雨。其实，无论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的建设时期，万里与聊城都结下了不解情缘，并一直关心着聊城。

　　“可以说，聊城是万里的第二故乡。”聊城市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张绪阳这样说。

　　骑自行车到聊城找党搞运西民主民生运动

　　1937年，21岁的万里任中共东平县工委书记期间，东平县工委与鲁西南工委失去了联系。为尽快找到上级党组织，1937年深冬的一天，万里蹬着自行车跨过黄河到聊城，见到了鲁西特委负责人徐运北。对于这一段历史，多年研究万里的省委党史研究室原副主任丁龙嘉一清二楚。丁龙嘉说，当时的聊城，是中国国土上国共合作抗日的典范，这里的中共党组织与山东省第六区(聊城)专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结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。1938年5月，东平县工委接受鲁西特委的领导。

　　从1940年4月至抗日战争胜利，万里先后任鲁西区(后为冀鲁豫边区)运西地委副书记、书记兼军分区政委。当时的运西主要包括鲁西大平原上京杭运河以西、黄河两岸地区，涉及范县、濮县、观城县、寿张县、张秋县等地的党组织。

　　“1942年到1944年，运西地区开展以减租减息增资、反贪污为主要内容的民主民生运动，使得群众在经济上改善民生，在政治上享有民主。”7月18日，市老促会副会长、市委党史研究室原主任刘如峰说，这个民主民生运动的带头人就是万里，万里也是当时很有名气的地委书记。

　　“减租就是让地主减少佃农租地的钱或粮食，这样就解决了佃户的困难;减息是减少租子的利息;而增资是增加雇工的工资。”刘如峰说，万里同时又扶持贫农，让佃雇农和贫农联合起来，较好地解决了贫农问题。另外，民主民生运动中，万里及时纠正了斗争“好户”的错误观点，避免了没有地主、富农的村庄中农被挨斗、脱离基本群众的危险。团结了中农这一群体。

　　当时的选举实行民主直选，比如选举村级政权带头人，每个候选人背后放一个碗，不会写字的群众愿意选谁就往谁背后碗里投一颗豆粒，这就是抗日根据地有名的“豆选”。

　　参与指挥收复阳谷县城

　　成就冀鲁豫边区小延安

　　当时阳谷县城是日伪军重要据点，在鲁西北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。

　　1944年7月16日，冀鲁豫军区下达收复阳谷县城的作战命令，军区将主攻的任务交给了运西军分区。身为政委的万里立即同司令员曾思玉下达了作战命令。

　　7月20日黄昏时分，运西军分区冒着狂风暴雨包围了阳谷县城。阳谷县城石城垣高10多米，城墙上设有三层火力，城墙各突出部位设有侧射火力点，城门楼及四个角有碉堡，形成支撑点，防御工事颇为坚固，城内伪军3000多人。21日拂晓，运西军分区部队发起进攻，起初收效甚微，24日凌晨万里等人再次指挥运西军分区部队发起总攻，26日9时许，阳谷县城被收复。这是万里亲自参与指挥的一场苦战。

　　在抗战后期的5年中，万里为坚持、发展运西抗日根据地付出了大量心血。

　　1943年下半年，运西地区的濮县、范县、观城县既无日伪据点，也无顽军驻扎，成为冀鲁豫边区抗日根据地唯一的三个完整县，并成为边区政治、军事、经济、文化中心。如此大面积的抗日根据地，在敌后华北是独一无二的，被称为“钢铁濮范观，边区小延安”的冀鲁豫边区首府红庙就是这里。

　　1946年6月底，全面内战爆发。万里在战勤支前工作上花费了大量精力，树立了典型。1948年初春，任冀鲁豫区党委秘书长的万里在观城整党。一年后，万里南下参与接管南京。自此，万里离开了鲁西人民。

　　到老家了吃烧饼馃子

　　要求讲解员说聊城话

　　1995年9月25日晚，79岁的万里沿着刚刚投入运营的京九铁路乘坐专列来到聊城。

　　“当时地委领导为了方便万里问及历史问题，安排我专程陪同左右，并且拍照。”刘如峰说，时隔近50年，万里仍操着浓重的聊城话，一再嘱咐省、地领导人：“我到老家了，要吃家乡饭，吃烧饼、馃子，不要叫我吃洋饭。”

　　9月26日早晨，万里在省、地领导的陪同下，先后参观了聊城客车厂、山陕会馆、范筑先纪念馆、光岳楼、海源阁，乘船畅游东昌湖。

　　在山陕会馆，当听讲解员说“两棵古槐有500多年的历史了”，万里感叹道，比人的年纪大多了!当讲解员讲到戏楼内柱上一副楹联的“金榜题名洞房花烛”一句时，万里笑着说：“人生好事!人生好事!”

　　在范筑先纪念馆，看到姚第鸿、张郁光烈士的遗像，万里停留了好长时间。他说，姚第鸿是大学生，日寇进攻聊城时，他从城外回来，劝范筑先不要守城，范筑先不撤，他就陪着范筑先守城，结果都牺牲了。万里又说，张郁光当过我们“二师”(山东省第二师范)的校长，他在“二师”时，共产党发展很快，他一走，很多共产党员都被抓了。言语间，充满了对烈士的缅怀。

　　参观光岳楼时，当讲解员用普通话介绍时，万里问道：“你为何不说聊城话啊?”讲解员解释说：“我平时说聊城话，因为您从北京来，我才说普通话。”万里要求讲解员用聊城话给他介绍。他说：“我说的是聊城话，你也说聊城话，我听得更明白。”

　　听了章兰唱豫剧选段

　　老委员长连说唱得好

　　“20年啦，老委员长来聊城的记忆尽管有些支离破碎，但有些细节至今记忆犹新。”7月17日下午，聊城豫剧院院长章兰回忆说。1995年9月26日早饭后，万里刚要上车外出参观，章兰在东昌宾馆迎上前去连连向万里问好。当听省、地领导说“章兰是全国著名豫剧演员、中国戏剧‘梅花奖’获得者、中国豫剧十大名旦、国家一级演员”时，万里握住章兰的手说：“好啊，什么时候给我唱一段啊?”“您老什么时候愿意听，我就什么时候唱。”章兰笑着答道。“好!那就中午!”万里和章兰约定了时间。

　　万里参观结束后一回到宾馆，就把章兰请了过去。章兰递上一张名片和一盘新录制的《陈三两》精选磁带，万里看了看名片，称赞说：“豫剧十大名旦，了不起啊!”随后，万里与章兰合影留念。紧接着，章兰满怀激情地给万里清唱了一段《花木兰》选段。演唱中，万里听得十分凝神、陶醉。他一边用双手打着拍，一边小声跟着唱。当章兰唱到“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”时，万里情不自禁地大声唱起来。章兰一唱完，万里就连声称赞说：“唱得好，唱得不错，和常香玉唱得一样。”

　　交谈中，万里问章兰是哪里人，章兰回答说是郓城人。万里一连说了郓城县几个人的名字。万里对章兰说：“东平是我的老家，好多年没回去了，家里也没有人了。”言语间充满了对家乡的眷恋。

　　万里亲切地邀请章兰去北京时到家里做客。中午饭时，章兰又为万里唱了两段，其中一段是《朝阳沟》选段。万里举起一杯啤酒对章兰说：“我这次来聊城又结识了一位艺术界的朋友，祝你越唱越好，越长越年轻。”章兰也激动地说：“祝您老健康长寿。”

　　“老首长是正国级高级干部，来到聊城没一点官架子，非常随和。”这给章兰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
　　万里不但是烽火岁月的卓越领导人，而且不愧为和平建设时期的改革闯将。万里主政安徽期间，曾顶住压力推行农村联产承包，当时民间流传“要吃米，找万里”。退休后，万里实行“三不主义”(不参加剪彩、奠基等公务活动;不再担任名誉职务;不写序言不题词)。“中央机关发的讣告中‘万里同志一生坚持真理，坚持正义，坚持原则，顾全大局，遵守党的纪律，维护党的团结，对改进作风、坚决惩治腐败坚定支持’，客观、高度地评价了万里的一生，非同寻常。”刘如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