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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于化均拉着小格的手，嘱咐他：“听话！好好治病！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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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的班主任与小格的家人签订的一份协议。 |
文/片 本报记者 寇润涛核 心提 示
“儿子与同学打架被老师罚做俯卧撑，随后得了精神病，休学四年治疗一直不见好，至今没能重返校园。”6月18日，济南市平阴县玫瑰镇的于化均想起当年与当事老师协议赔付4000元钱后私了，后悔不已，“原来儿子的病远不是这些钱能治好的。”虽然当时与老师私了了，现在家长旧事重提，想再向学校讨个说法。
还原现场
孩子脾气大变才知患病
于化均告诉记者，他儿子小格(化名)今年19岁，2006年1月在平阴县实验中学读书时，由于与同学打架，被老师叫到教室里罚做俯卧撑。那段时间，小格晚上放学回到家后经常发脾气，起初于化均并没往心里去，但后来小格经常找不到家，在家周围骑车乱转，于是，他便带着小格去镇上的医院，医生认为孩子的脑袋瓜可能有问题，建议到精神病医院治疗。同年2月19日，于化均带着小格来到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，小格被诊断患上精神分裂症。
“当时我也不知道孩子怎么了，把水饺端到孩子面前，孩子一把就把碗给砸了。”小格的奶奶韩敬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，泪水不断往外流。后来，小格越来越不正常，一晚上要起床多次，不睡觉就写作业，写满了一张纸，就把这张纸撕掉。
2006年3月5日，于化均在一份《休学申请书》上签了字。关于小格休学的原因，申请书上写道：“医生建议服药治疗分裂样精神病症。”当时小格的班主任张令芹也在这份申请书上签了字，确认“情况属实”。
律师主持下4000元私了
于化均说，由于小格是在经受了老师体罚后出现精神症状，当时在律师的调解下，他与小格的班主任张令芹签订了一份《调解协议书》。在这份协议书上，记者看到，甲方是小格(化名)，乙方为班主任老师张令芹。 “甲方在平阴县实验中学读书期间，因故患病，于2006年3月办理休学手续，住院治疗。经双方充分协商自愿达成协议：乙方一次性支付甲方医疗等各项费用共计人民币4000元，今后无任何牵扯。”
“当时缺钱用，而且想着咱孩子抓紧好了还得去这个学校上，所以就签了协议书，但现在看来，4000元根本就不够治病用。”小格的母亲刘玉慧说，从2006年至今，他们一家人带着小格先后到平阴县孔村镇卫生院、山东省精神卫生中心、济南军区总医院等医院看病，花费了近6 万元，“为了有钱看病，家里7间平房才8000多元就贱卖了，但现在家里实在没有钱了。”
精神病医院里父子泪眼相见
在连续三个星期没到医院看望儿子小格(化名)之后，6月18日中午，于化均决定带着孩子的奶奶一起去看看小格。
当平阴县精神卫生中心二楼病房的铁门打开的瞬间，于化均一直低着的头马上抬起来，目光盯着打开的门缝。不久，在主治医生张大夫的陪同下，小格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从铁门里走了出来。于化均赶紧上前两步，一把抓住了小格的手：“在里面过得还好吗？晚上能睡着觉吗？”
而此时，小格的表情仍有些木讷，眼睛并没有看着于化均。看着小格反应仍不太正常，于化均松开了抓着小格的手，往后倒退了两步，早已通红的眼圈里充满了泪水。他盯着小格看了一会儿，大声喊小格的名字，小格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位老父亲。
“爸爸，我担心自己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……”小格重复说了两遍这句话。
家属探望病人的时间是有限的，父子俩见面仅仅两分半钟，主治医生张大夫便将小格带回了病房。当铁门关闭的时候，于化均和孩子的奶奶终于忍不住在楼梯间痛哭流涕。
据小格的主治医生张大夫介绍，小格的症状很多，幻听、幻视、妄想，最可怕的是自残。他属于精神分裂症，并且比较严重，需要尽快进行系统治疗。
学校：
这是老师和学生间的事
目前，张令芹老师仍在平阴县实验中学教课。6月18日下午，记者来到该校，该校德育处主任李建东说，17日已经将这件事情的材料反映给平阴县教体局，学校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再次调查，只是张令芹老师交给学校一份当事双方的协议书。
对于协议书中“乙方一次性支付甲方医疗等各项费用共计人民币4000元”，该校主管学生德育的副校长殷际源告诉记者，他不清楚老师赔偿的原因，但他认为没有必要再对此事进行调查，建议有关情况可以直接去询问当事人张令芹。
随后，殷际源副校长称：“张令芹老师正在上课，等下课后，我会问问张令芹是否接受采访。”而大约1个小时过后，殷际源副校长委托另一个人通知记者：“张令芹拒绝接受采访。”
同时，殷际源表示，他是2008年才到该校任职的，对整件事情的经过不是很了解，经过询问当事人张令芹后得知，张令芹罚小格“做俯卧撑”确有此事。但是，当时已经协商赔给学生家长4000元，学校也对张令芹进行了内部处理。对于学校是否应该为此事负有一定责任，殷际源摇了摇头，说：“这是老师和学生之间的事情，我的答复只能到这里。”
(线索提供人 王女士)
专家说法：
教育孩子应制止“心罚”
19日，中国家庭教育学会理事张双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，打手心、抽耳光、脱裤子揍屁股……对老师体罚学生的手段，人们已经司空见惯。由于“棍棒底下出孝子”、“不打不成才”等传统家教观念的影响，因此酿成悲剧的情况仍时常出现。对孩子身心危害更大的心灵上的伤害——温柔的“软暴力”，或称“心罚”却因隐蔽性较大而被人们所忽视。
他说，预防和制止温柔的“软暴力”、制止“心罚”，是一个亟待引起重视的社会问题。 雨果曾说：“创办学校的人关闭了‘监狱’，但愚蠢的老师、不明智的家长和糟糕的学校本身就是孩子心灵的监狱。”
张双文说，经常遭受“软暴力”伤害的孩子，由于正常的心理情绪遭到破坏，容易丧失对老师、父母的感情，由怨致恨，心理变态，造成严重道德问题或后果。因此，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，老师或家长要以平常心看待学生与自己的孩子，要因材施教、量体裁衣，根据孩子特点教育他们，转变观念，讲究教育的方法与艺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