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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店镇派出所副所长周丙正在事故中受重伤。记者 王进军 摄 |
本报记者 王进军
28日23点05分，在滨州市阳信县乐胡路（德州乐陵至滨州惠民县胡集镇）温店镇内，一辆重型半挂车与正在此处执法的警车相撞，被撞的还有正停车接受检查的一辆拉玉米的货车和一辆出租车。事故造成5人死亡、4人受伤，其中5名死亡者包括3名协警、1名工勤和1名坐在肇事车辆副驾驶位置人员。警方正在全力追捕趁机逃跑的三名犯罪嫌疑人。
死亡报告：
协警李鸣国，温店镇派出所协警，被轧在肇事车辆轮下当场死亡；
协警刘景国，被撞到出租车车轮下，经抢救无效死亡；
协警王永军，现场受伤被救出放在旁边树丛中，抢救无效死亡；
工勤孙泽东，被挤在肇事车辆与出租车之间，抢救无效死亡；
坐在肇事车辆副驾驶位置的王永涛现场死亡，与协警王永军是同村同宗兄弟。
起因
追查“飞虎队”遇上可疑出租车
28日22点40分，阳信交警大队3中队工勤孙泽东，带领协警刘景国、田建国，像以往一样沿乐胡路（德州乐陵至滨州惠民县胡集镇）巡逻时，发现从德州乐陵方向驶来的一部载货小货车，车顶部有人，这么晚了在拉着货的车顶干什么？于是 3人示意尚不知情的货车车主停车。车主李华停车后，顶上的“飞虎队”匆忙跳下货车，坐上后面前来接应的车慌忙逃窜。李华这时才发现自己拉的蓖麻籽少了将近3吨，于是他搭上孙泽东的警车，驶向跳车者逃窜的乐陵方向。孙泽东与李华先后向110指挥中心报了案。
接警后的110指挥中心，迅速向附近温店镇派出所下达指令，值班副所长周丙正立即带上协警王永军、李鸣国，沿乐胡路搜索前进。
途中，迎面遇见一辆从乐陵拉玉米送往沂水的车，正在盘查时，一辆后备箱里载着一部摩托车的桑塔纳出租车从身边急驶而去。周丙正觉得可疑，就一边用喊话器命令该车停车接受检查，一边驱车追赶。
意外
盘查中一女子喊“救救我”
此时，刚刚追“飞虎队”无果的交警孙泽东一路人从前面返回，将这辆车堵个正着，出租车被迫停下。周丙正等人发现，出租车上坐了两男两女，于是询问他们摩托车是谁的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子回答是他的，警察要求他打开车锁。该男子果然掏出钥匙打开了摩托车锁。
就在嫌疑一点点消失、大家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，坐在出租车后排的男子，突然拉着两女子往路边跑去，而其中一女子挣脱男子的拉拽，抱住协警田建国的腿喊道：“救救我！”周丙正意识到有问题，忙喊着同事们向这里聚拢。
事发
一辆斯太尔向人群撞过来
几秒钟时间，当大家刚聚集到一起准备采取行动时，马路对面斜插过一部斯太尔重型半挂牵引式油罐车，在撞击了拉玉米的车后，又撞向桑塔纳出租车，然后撞在交警巡逻车上。集中在出租车周围的干警们呼啦啦倒下一片……
时间定格在23点05分。从血泊里颤巍巍站起了一个人，他就是死里逃生的协警田建国，他本能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向领导汇报，同时受重伤的还有副所长周丙正。
刚刚还在处理突发事件，眨眼就横祸飞来，刚刚还是鲜活的生命，转瞬就被无情地夺走。倒在血泊里、车轮下的，有无辜的群众，更多的是正在执行任务出警的公安人员。
肇事司机
疲劳驾驶10小时
肇事司机袁云国已经被刑事拘留，记者未能采访到，事发后警察对他的讯问令人唏嘘。
据袁云国交代，28日当天下午1点，他从沾化县拉货先到宁津，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往阳信家中赶。到23点05分，他已整整10个小时没合眼休息。出事前，他两个眼皮打架，已经没有意识了。
求救女子
被诱骗到东营
在车祸现场重伤的女子，就是那位向警察求救者。她叫商楚琦，河北古城人，今年22岁。据她讲，不久前，她到德州市乐陵一饭店打工，认识了一名叫“盼盼”的女子（就是出租车上的矮胖女子）。盼盼叫了两个男人，说领她到东营玩，结果把她骗去卖淫。商楚琦抵死不从，他们只好将她带回，路上还对她动手动脚。她刚刚向交警求救后不一会儿，就被大货车撞倒。目前商楚琦骨盆、右股骨折，躺在医院里。
三位幸存司机
前后只有几秒钟
在温店派出所，记者与另外三位生还司机进行了交谈。他们分别是李华，拉蓖麻籽司机；尹洪涛，拉玉米司机；孙延安，出租车司机。
当时警察正向我落实情况
李华（拉蓖麻籽司机）：当时，我从乐陵拉蓖麻籽回邹平，行至乐胡路，被交警拦下，我不明白怎么回事，下车后才发现车上的蓖麻籽被偷了近3吨。交警同志和我一起去追那个跳车飞贼，在路上我们报了案，大约追出六七公里没发现人，就只好回来。在肇事车辆冲过来前，有位警察向我落实情况，我还没走出两步，就不知怎么地钻到车底下了，到现在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我的左肩膀、左膝盖挫伤，右侧头部疼痛，牙还掉了半颗。
下车小便躲过一劫
尹洪涛（拉玉米司机）：当时，我正开车拉着玉米往沂水淀粉厂送，走到这里停车接受盘查。我下车小便，看见两辆警车中间夹着一辆出租车，先是看见警察向乘客要摩托车钥匙，后来就听见一妇女喊救命。我刚想绕过去看个究竟，就见一辆大车撞了我的车后，又撞向马路对面的车，前后也就几秒钟。我命大，要是在车里也够呛。
我被击倒在路边草地
孙延安（出租车司机）：两男两女乘客是在东营西城一路油城宾馆对面招手打车的。一路上两个男的和一名矮个较胖女子不时打情骂俏，说流氓话，还有动作。另一个瘦女子则一言不发。警察让我停车后，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拿钥匙去开摩托车锁。这时我听见瘦的女子喊“放开我，别拉我！”警察就凑过去了。有个警察说，这摩托车还真有问题，别让他走。就在这时，听得有人喊，有车，快闪开！我刚迈出两步，就被一个东西击在后背上，把我打到路边的草地里，什么也不知道了，前后不到5秒钟。记者目击
遗落在现场的9只鞋子
29日中午，记者随当地交警大队事故处理科的工作人员来到事发现场——乐胡路温店段 。这里，已经没有了28日夜间的血腥惨状，但是现场留下的一件件物品仍让人触目惊心。
在路旁的草地里，映入记者眼帘的是几只遗失的鞋子，数了数一共9只，这鞋子告诉我，它们与自己的主人已经永远地分离了；在对面的西南方，有一摊浓浓的血迹。
事故处理科科长告诉记者，这应是重型半挂车与拉玉米的车辆相撞后，司机猛往左打方向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永涛被狠狠地甩了出去，他当场死亡留下的血迹。
记者循着血迹用步量了量，从有血迹开始到血迹集中地，大约有9米远。